第十一章

“对了，小宋，” 又过了一阵，钟德平忽然开口，“你家里头的老人呢？”

“都不在了。” 我变换一下姿势，将鱼竿架在腿上。“庚戌年闹大请愿的时候我爹就没了，那会儿娘怀着我，从海甸（注：今北京市海淀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区) 跑到内城来，过后我才落地。”

在我幼时的印象里，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很好，总在煎药，服药。那时候便借住在祖父母家里——正是我现在的住处，我和祖父住前院，祖母陪她住后院，每日清晨，我在朦胧里闻见隐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隐的苦味，就知道她又在喝药了。

她住的那间洞穴一般的黑屋子，终年不见阳光，只在北边墙上开了一扇通风的小窗，好叫屋里的药味淡些。她的床正在窗下，有时候她精神好，倚着墙读几页书、做点针线，我在前院里，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就能看见她那因病苦而显得少血色的侧脸。这时她往往也会抬眼看我，然后招我去她床前，说说话，塞些零碎点心在我手里。

祖母却不许我常去找她，每次我去，准会骂我，骂的内容也总一成不变：“小灾星一点眼力见儿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没有，克死他爹还嫌不够！等着吧，早晚你娘也没了，有你哭的时候！”

母亲的病，现在想来，就是由于受了丈夫离世的打击，又兼有产后失调而引起的精神衰弱。但祖母总说，她是替我挡了这一世的灾。确实，我自幼身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强体健，从没生过大病，可是她却一天天地，无可挽回地虚弱下去了。

我长到十岁上，她再也撑不住，终于去了，是在夜里，没有留下一句话。隔了两年，祖母病故，家里只剩祖父和我。

　　祖父是抚养我时间最长，对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我影响最深的一位长辈。他人很开明，没有遗老思想，支持我入新学堂，又去进学，从来不惜物力，也从不认为我是所谓 “灾星” 。设若我身上有什么好的品质，那么一定全数来源于他，因此他的过世给我的痛苦也就格外深下载豆腐阅读APP,支持正版阅读